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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县城来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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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菁菁正在厨房揉面。

今天是儿子五岁的生辰,每年孩子们过生日的时候,她都会亲手做一碗阳春面。她用手臂蹭了一下掉在脸颊的碎发,转头吩咐道,“立秋,你帮我拿两个鸡蛋来,我再做个蒸蛋。”

中午要吃蟹粉狮子头,立秋正在一旁帮忙剥螃蟹。听得主人吩咐,起身回应,洗洗手就向外走去。

不过一会儿,立秋急匆匆地回来了,两手空空,对段菁菁说,“夫人,有客人来了。”

段菁菁闻言有些奇怪,这个时辰怎么会有客来。

放下衣袖,示意立秋给她倒水,一边洗手,一边奇怪道,“可说了是谁?”

“姓周,是一对夫妻,坐着马车来的呢。”立秋刚出厨房,便被喊住前来通报,不甚清楚。

段菁菁思索一番,并不认识什么周姓夫妻,但是整理了仪容,向堂屋走去。

段菁菁现在住的宅院原是两个宅子合在一起,因家里都是女眷,就将会客的堂屋放在了老宅子的正房。

堂屋里,立夏正在给客人沏茶,轻轻地打量着这对夫妻。

男子看着已过而立之年,穿着素色长袍,留着山羊胡须,面色和煦,正在喝茶。

他身旁坐着的妻子,则身着锦缎,头上戴着一整套翡翠头面,两只手上都带了一指厚的金镯子。她打量着屋中的摆设,眼神中透着鄙夷。

段菁菁进门的时候,便一眼认出了来人,“周先生,周夫人,妾有礼了。”

“你怎么这个打扮就出来了,难道没有见客的衣服?真是没有规矩。”周先生还未说话,周夫人却见段菁菁只穿着家常布衣,觉得自己受到轻视,率先发难。

周夫人原是扬州府人,家里是做丝绸生意的,自小生活颇为富裕。今日跟着丈夫来了镇子上,一路上风尘仆仆。

她心里不禁对丈夫有了埋怨,便发作在了段菁菁身上。

“夫人无状。还望,段娘子不要介怀。”周先生合上茶杯,开口打断了自家夫人。

他正要说明来意,就看着一小童,背着书袋,身着蓝色书生长衫,走进了正厅。

话说陈璟之见到家门口有辆马车,觉得十分奇怪。他进门后就直奔堂屋而来,刚好听到了周夫人的对自己娘的指责,觉得对方来者不善。

“母亲,孩儿回来了。”陈璟之进屋后,向段菁菁行礼作辑。

不得不说,单从他的仪态来看,显得他家极为重规矩。陈璟之行礼后起身,站在段菁菁身侧,看向堂上的夫妻二人。

段菁菁哪里不知道儿子是在为她做脸,便为他介绍,“这是周先生夫妇,你大伯的好友。”

大伯?陈璟之反应了过来,是陈瑞。

“见过周伯父,周伯母。”陈璟之心下有些奇怪,但还是依礼向二人问好。

“这便是璟之吧,没想到都这么大了。这是从私塾回来啦?”周先生倒是对陈璟之很热情,

“我是你伯父的好友,他临去前曾托我照看你们。只是我去年才考中举人,故一直未有空来此。”

这位周先生便是陈瑞分家时的证人之一。

今日前来,因着与旧友的约定,想要照看故友之子。带着夫人来,本想着可以由夫人与段氏交谈,谁知夫人嫌弃段氏是妾室,并不愿意自贬身份。

周先生正硬着头皮,打算自己问段氏陈氏姐弟现状时,陈璟之回家了。有了更合适的谈话对象,周先生松了一口气。

段菁菁是知道陈瑞的这些好友对她这个“妾室”一贯是看不上的,但现在是自己家,便微笑着说,“原来周先生已高中举人,还未祝贺。妾与子女镇上过得也算舒心,一切安好,璟之去岁便已开蒙。”

周先生只是由陈璟之的装扮猜测他已经在读书了,没想已经读了一年有余,心中很是欣慰,“如此青山兄也可泉下有知。我来本想收贤侄为徒,既然已经拜师,敢问是从何人?”

周夫人听到丈夫打算收陈璟之为徒,手在桌下狠狠地拽了一下他的袖子。

“师长姓庄,字致远。”陈璟之矮小,刚好看到这一幕,再联想刚刚进门时的为难,便知晓这周夫人不喜欢自家。

“哦?竟然是致远兄。真是巧,我,致远和你大伯在县学时都是同窗好友。致远学问扎实,你既然拜他为师,我便可放心了。”周夫人反对他收徒,他也只能放弃。幸好陈璟之已经拜师致远,对陈瑞也算有所交代。。

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,继续说,“我前几日见到你兄长,考教了一番,他学识不错。你可要向他学习,万不可堕了你大伯的名声。”

陈璟之却不以为意,周先生不说,他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兄长。

他们在县里,自己家在镇上,根本就不来往啊。

周先生并不打算多留,过一会儿,便将茶杯放下。

他亲手送给陈璟之一套《论语》,再将带着陈宝珠的布匹交由段氏。

便在周夫人不耐烦的催促下,起身告辞。

他们没待很久,送走周氏夫妇,陈璟之心心念念的狮子头才出炉。

周夫人的态度狠狠刺痛了陈璟之。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孩子,能清楚的分辨出善恶。但他还是有些不解,不知道周夫人的恶感从何而来,只能抬头望着段菁菁,“娘,周夫人为什么看不起我们?”

段菁菁牵着儿子的小手向正院走去。闻言,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样跟儿子解释,“我听说她娘家在扬州便是大商人。哪怕周举人还是周秀才的时候,家境也是十分优渥的。”

说罢,她顿了顿,她不知儿子是否能理解,“况且,娘以前是妾室,她一贯是看不起的。”

只是她是陈瑞的妾室,周夫人是秀才娘子的时候,周夫人倒没也这么“直率”。

对于陈璟之一家而言,周举人夫妇的到来只是一个插曲。

但是,对有些人可不是如此。

庄府,庄秀才和周举人正在堂屋用饭。

“什么,璟之是陈瑞的儿子?!”庄秀才手突然捏紧了筷子,声音陡然拔高,满是不可置信。

周清远是他年轻时求学的好友,两人在县学时便住在一处。今日,好友突然来访,庄秀才十分惊喜,立刻安排起了午膳。

二人叙旧过后,周清远想起了陈璟之是庄秀才的学生,便说起他们之间的羁绊,好让庄秀才多多照顾陈璟之。

庄秀才被这个消息打的猝不及防。他与陈瑞是同乡,但陈瑞的学识和天资要好于他,县学教谕和训导都十分喜欢陈瑞。而且让他难堪的是,因为出身,年纪都相仿,学子们私下也会将他与陈瑞进行比较。待陈瑞考中举人后,他还是屡试不中,只能灰溜溜的回家乡。

庄秀才缓了心神,拿起茶杯,喝了一口,“我记得陈瑞是娶了县城的女儿啊。本县县城姓李,我当时还说他小子运道好呢。”

于是,周先生将陈璟之是庶子一事告知好友。又将陈瑞去世前对其母子的安排一一说来,算是给好友解惑。

“原来,是庶子啊...还过继了出去。”庄秀才喃喃道,心中对陈瑞的评价又多了一条,为人轻浮。

周先生拉着庄秀才,两人谈论起诗词文章,喝起酒来,一醉方休。

周先生在庄秀才这里又住了一夜,第二天才返程。

生日那天过后,陈璟之升入了甲班,但他却觉得庄秀才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。

甲班不同于蒙童识字的乙班,都是想要科考的孩子们读的。现下有些人家,只是为了让孩子识几个字,以后好找到活计,并不指望能走科考的道路。这些孩子都是幼童时来识字,差不多能认字后,便不来了。

而甲班就不同了,这里读书的孩子都是想要走科考道路的。他们需要受到完整的科考教育,每天在私塾读书的时间,从辰时到申时。学习的内容则是涵盖了四书五经,算学和制艺。

对于要科考的这一批学生,庄秀才的要求更加严格,讲学也是万分细致的。

按理说陈璟之是新入甲班来上课,他原本应该放慢进度,将他落后于其他人的部分补上才是。

但庄秀才没有,他直接让陈璟之跟着庄无庸他们一起学习。没有放慢进度,也没有替他补上课的意思。

一开始陈璟之猜测庄秀才可能是忘记了。但很快,他就发现并不是这样。

庄秀才对他和其他同学留下来的课业是一样的。等到了检查的时候,他又会在陈璟之回答正确后,问一个陈璟之之前未学过问题。

没有学过,陈璟之当然答不上来。他答不上来,但同窗答的出。

所以,这天陈璟之“喜提”打手板一次。

“嘶~”陈璟之不自觉的发出了声音,庄秀才挥动戒尺这一下手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,可见力道之大。

陈璟之的手立刻肿了起来,手掌红彤彤的,里头像炸开了一样的痛,根本碰不得。虽然这他第一次感受到戒尺的威力,但他觉得庄秀才好像过于用力了。

他看明白了,庄秀才应该是针对他。

可是,为什么呢?

他和庄秀才并没什么冲突啊,庄秀才对自己的变化好像是生日之后。

那到底发生了什么,他很疑惑。在中午吃饭的时候,他状似随意般的和庄无庸抱怨道,“三天前,我过生辰本来想请你来家里吃蟹粉狮子头的,没想到我娘居然忘记了。”

“原来三天前是你生辰啊,不过估计你请我,我也去不了。我家里来了父亲的至交,是个举人老爷,父亲还让他指点我和哥哥的功课呢。”

举人在这个镇子还是很罕见的,况且周举人说他认识庄秀才,那肯定来庄家的就是周举人了。

周举人,庄秀才和自己唯一的交点就是陈瑞了。难道,庄秀才是因为陈瑞才改变了态度的?

陈璟之真相了。

这两天庄秀才看到陈璟之就想到了陈瑞的少年得志,同窗那他们对比。他见到陈璟之便觉得厌烦,但又不好使他回家,毕竟他还答应了清远要好好教导他。

他故意晾着陈璟之,看他并不惊慌。心想果然是庶子,心性如此奸猾。故意寻了错处,发作了陈璟之。

陈璟之发觉庄秀才故意针对他后,便向同窗借了书上的注释,自学起自己落下的部分。

作者有话要说:刻板印象要不得。

大家都说边牧很聪明,可是我家狗子却不是这样!

他今天把我写的细纲给吃了。我真的是想揍他,但他又一副充满智慧的眼神,舍不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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