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厅里,女生们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,目光恐惧地望着二楼。
佣人站在二楼栏杆,左手握着一条手臂粗的蛇,右手挥刀一斩,蛇从腹部断成两半。
血如瀑布一样洒下来,蛇尾掉在地上做着垂死挣扎,蛇血四溅。
许清月和方婷出来,正好看见佣人将手里的半蛇怼到被吊在二楼的女生的肩膀处。
女生的左手早被从肩膀处斩断,血凝固成痂。蛇腹对接上去,片刻血肉模糊。
佣人眼也不眨地用针线将蛇腹和女生的肩膀缝合起来。一针一针,穿肉带血,女生惨叫一声被痛醒了。
她蹬着双腿在空中不断挣扎,丝毫不影响佣人的手稳程度。蛇腹和肩膀缝好的瞬间,那半死不活的蛇忽然有了生命,在空中摇头摆颈,宛如女生正在舞动的手臂。
它将仅有的身体扭曲成S形,伸长蛇信子去舔女生的脸,从女生尖叫的嘴里探进去。
“滚!滚滚滚!滚啊!!!”
女生不断偏开头,张嘴就咬,那蛇信子早有预料地缩回来,在女生再次张嘴时又咻地钻进去。
女生崩溃到疯了。一直咬一直咬,也不知道咬住蛇信子还是咬到自己,含血的唾沫顺着嘴角流出来。她逐渐没了力气,颤抖着肩膀抽泣。摆脱不了,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。蛇信子一点点深入她的喉管,引得她连连干呕,一口一口的血水吐出来。
不知道吐了多少,最后逐渐脱力,惨白着脸晕了过去。
掉在地上的蛇尾巴也渐渐歇了气,在满是污血的羊绒毯上垂死蠕动。
空中全是浓郁的血腥味,刺激得蛇笼里的蛇发出阵阵嘶吼,撞着笼子想要出来大餐一顿。
女生们吓得四处逃窜。
尖叫声,逃跑声,蛇的嘶吼,在大厅里混乱一团。
许清月忍着反胃,退回餐厅。她坐在椅子里,脑海里无比清晰地闪过刚才的一幕,最终没忍住,呕出胃酸。
“没事吧?”方婷回来,拍拍她的后背,“太变态了……”她有些呐呐,显然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景,也吓坏了。
许清月呆呆点头。之前听说吊在二楼的女生被分尸了。当时,她有点怕,但没概念。如今亲眼看见这样的一幕,心底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。
她还是想跑的,哪怕二楼的女生被抓回来,哪怕同意参加游戏并且选了蛇。她心里依旧在想办法逃出去。可是,在刚才,看见那一幕后,忽然没勇气了。
【不不、不行……】
她慌张摇头,她还是想跑,要跑,要回家。在这里,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下场等着她们。
她要跑,找最佳时机跑,不能变成那样。
“上楼不?”方婷问她。
许清月摇摇头,指了指蛇笼。蛇笼太大了,没法弄上去。
“抬吧。我帮你。”
方婷说着,走过去提蛇笼。下一秒,伴随着一声“卧槽”,蛇笼“嘭”地砸在地上,整个餐厅都颤了颤。
“草!它至少有两百公斤吧!”
方婷不可置信地瞪着森蚺。谁想,森蚺在这时也立起头来,和方婷对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。两方俱是一愣。
在森蚺的直视下,方婷呼吸都不敢出。愣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森蚺看她良久,似乎不太感兴趣,埋下头,继续呼呼大睡。
许清月扯了窗帘回来,脚步极轻地靠近铁笼,手法麻利又轻快地将窗帘罩在铁笼上,系死结。
“那边有电梯。”
许清月指指后厨房的位置,她刚才去扯窗帘时,那个厨师用很奇怪的目光盯着她,然后她就问了一句有没有电梯。
好巧不巧,真有。
两人趁着森蚺睡觉,动作迅速地将蛇笼推过去。厨师开了电梯,帮她们推进电梯。
在梯门合上之前,厨师说:“许小姐,只有这一次。按理说,这是你的游戏,你的责任,我们不该插手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许清月点点头,“谢谢。你做的早餐很好吃。”
厨师笑了笑,给她们刷了电梯卡。
电梯缓缓升上去。
方婷忽然感慨一句:“也就你行。长得漂亮真吃香啊!”
许清月正在观察电梯,角落有个摄像头,除此之外,电梯里连楼层键也没有。
“都一样。但凡你换一条抬不上楼的蛇,也可以。”
在方婷去提蛇笼时,她就在思考这个问题——如果无法将蛇放上三楼,那么蛇坑里出现森蚺,和第一条游戏规则相互矛盾了。
于是,她试探性去了后厨房,问了厨师。取窗帘只是顺手的事情。
电梯稳稳停下来,梯门打开。与此同时,三楼楼梯拐角的墙壁平行滑开。
两人推着蛇笼走出电梯,顺着走廊往房间去。身后的墙壁和梯门同时关上。许清月回头,墙壁一如既往的光滑平整结实。
有女生出门看见巨型蛇笼,吓一跳,赶紧退回房间锁上门。
许清月使劲推着蛇笼走。她这会儿力气很大,得趁着这股药劲将蛇放进房间。药效散了,她就没胆量也没力气了。
前方迎面走来几个女生,一边走一边说着话。
蛇笼非常大,往走廊一搁,直接霸占整个走廊的宽度。双方当即堵在那里。
“麻烦让一下。”
许清月抬头看见打头的曾海蝶,微不可察地抿嘴。一旦有曾海蝶在,就没那么好过去了。
果不其然,曾海蝶瞥了她一眼,站在那里,没有退让的意思。
蛇笼那般重,许清月也不可能让。
双方僵持在走廊中央。
“要不让她算了。她不就住333。”曾海蝶身边的女生回头指了指身后的房间门,“就几步路了。”
曾海蝶不屑地嗤了声,“谁跟她争这几步?”她嗤笑着问许清月:“你的蛇一口吃十几个人都不够塞牙缝,你弄楼上来什么心思?想咬死我们啊?”
这话一出,周围几个女生害怕地窃窃私语起来,然后一同怒视许清月。
许清月还没说话,就感觉手下的蛇笼一轻,方婷重重往前一推,怼到曾海蝶身前。
“你跟她屁话那么多干嘛。”
她白了曾海蝶一眼,“让不让,不让我从你身上碾过去。”
曾海蝶万万没想到方婷这人这么粗鲁且脾气蛮横,蛇笼都怼她腿上去了。隔着单薄的裙子,曾海蝶能感受到铁笼传来的冰凉触感,还有厚重的蛇腥味。冰冰凉凉,发臭,就像有蛇隔着布在舔她。
她吓得脸色一白。
身边的女生们早退开了。只剩她一个人还站在这里。
森蚺庞大的体型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,曾海蝶控制不住的腿软。没有不怕蛇的,如果是小蛇,她不怎么怕,但这是森蚺,就像她刚才说的,十几个人不定塞牙缝的森蚺。
方婷又用那种凶狠的眼神盯着她,曾海蝶感觉她再不让,方婷能干出开蛇笼的事。
但不情愿就这样让了许清月去,可又想不出什么办法来。顶着方婷的视线,曾海蝶瞪了许清月一眼,暗骂一句“晦气”,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往后退。
她退一步,许清月和方婷就推着笼子往前顶一步,仿佛和她有仇一样,每一步都顶到她膝盖上。曾海蝶脸色铁青,只能转身大步逃跑,仓皇的脚步像连连败退的逃兵。
“哎,曾海蝶,你不下去啦?”
擦肩而过时,同路的女生们叫她。曾海蝶头也不回,径直往房间跑。
女生们低低笑,“瞧见没,她快气死了。”说话的女生抬头对许清月笑,她有一双月牙一样的眼睛,笑起来眉眼弯弯,单单瞧着就让人身心愉悦。
\"许清月嘛,你不知道,她可讨厌你了。\"
那个女生冲许清月眨眨眼,颇有种在背后说人坏话怕被逮住的精灵古怪。
“她说五句话有三句话就在说你。”
许清月笑了笑,没接话。
那女生深深看了许清月两眼,笑着说:“要推进房间嘛,门太窄了,可能进不去……”
话音未落,许清月房间的墙壁滑开,露出能容蛇笼轻松进去的宽度。
女生惊讶了一下,很快掩盖情绪。
“我帮你。”她走上来,手搭在被被窗帘包裹的蛇笼上,“在这儿,大家都是受害者,能帮忙的大家都会帮忙,而且你都罩住蛇了,体积再大也没有活生生出现在面前来的恐怖。偏偏她要说那种挑拨离间的话,大家又不是傻子。”
她又叫另几个女生来帮忙。
曾海蝶回头就看见几人合力将蛇笼推进许清月房间的一幕,其乐融融的场景简直刺痛了她的眼。
指甲死死抠进门扉,心里快呕出血来。她就知道,她们和她在一起就是为了嘲笑她。像她这种赌博负债家庭的人,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。
她冷笑一声,摔上门。
黑曼巴看见她,在笼子里兴奋地上下蠕动,浅色的蛇信子弹来弹去。
曾海蝶站在它面前,视线久久盯着那条蛇信子。忽然,她的眼里露出点点光来,笑意在脸上越扩越大。